有一种香味叫怀念
文/薇雨
早晨为婆婆收拾房间,忽然发现了一张以前没有见到过的照片。照片上的婆婆穿着大红色的毛衣,两条长长的辫子自然地垂在胸前,年轻的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,公公站在她的身后,一手轻轻地揽着婆婆,是那样地英俊,那样地伟岸。我呆呆地看了很久,心中生出一阵感叹。
粗糙的相纸和并不均匀的彩色记下了那段已经泛黄的岁月,摸着这张相片,心中不仅生出一丝酸楚。我这才意识到,唠唠叨叨的婆婆也曾经有过花一样的年华,也曾经那样地小鸟依人;墩厚木纳的公公也曾经有过火一样的热情,也曾经有过那样勃勃的青春。
如今,公公已经离我们而去,岁月的藤已悄悄地爬满了婆婆的额头,婆娑的银发让人怎么也看不出她曾有过怎样的青春韶华。我想,婆婆一个人看这张照片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?是“无可奈何花落去”的伤感呢,还是饱经苍桑后儿孙绕膝的幸福?或者两者都有吧,那会是怎样的伤感,又会是怎样的幸福?
我想起婆婆为什么常常抚弄那些压在箱底的衣服,鲜艳的,淡雅的,纯色的,碎花的。每到夏天,她都拿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晒一晒。我几次想给她收拾一下她都不肯。如今我突然间明白了,在她翻晒这些衣服时怀有一颗怎样落寞的心,婆婆翻出的不是衣服啊,而是早已逝去的烂漫青春。
摸着那一摞摞的衣服,我沉思了好一会儿,比公公小了整整七岁的婆婆,曾经得到了公公怎样的疼爱,而且照片上的婆婆又生得那么美丽,这些衣服还不就是最好的昭示?如今公公已经离开了人世,如果没有那些美好的回忆,婆婆该如何捱过一个个漫漫的长夜,迎来一个个日出?
岁月让我们改变,改变让我们怀念。在慵散的阳光里,在朦胧的月色里,我们的思绪总会如一缕缥缈的烟,飘到很远很远的从前。
逝去的才让我们回忆,回忆的才觉得那么美丽。或许正如张爱玲说的“回忆这东西要是有气味的话,那就是樟脑的香,甜而稳妥,像记得分明的快乐;甜而怅惘,像忘却了的忧愁。”
每当风起的时候,或许会飘过一缕的香味,那就是------怀念。我想,你应该静下心来,去细细地体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