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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5-1-20 13:5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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痴情梦圆
一、爱情买卖
“混小子,癞蛤蟆想吃天鹅肉,俺闺女怎么能嫁个你这样的无赖、丑八怪,快滚,滚得越远越好......“随着凶恶的骂声,一家的大门,“吱呀”敞开,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,被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红脸汉子猛地推出了大门,瘦瘦的小伙子猝不及防,“蹭蹭蹭”倒退了几步,“扑通”一下跌了个四脚朝天,随即,几包礼物从门里飞出来,劈头盖脸砸在了小伙子身上,接着“咣当”一声门关上了,里面隐隐约约传出了时高时低、时缓时急女孩的抽泣声和夹杂着中年汉子的斥责声。
小伙子名叫宋小刚,现在青岛一家韩资企业打工,老家临沂。抽泣的女孩叫邱玉兰,是宋小刚的大学同学、女朋友。中年汉子是邱玉兰的父亲。
去年,宋小刚在湖北一美术大学本科毕业,临沂老家他不想回,他,一想到大城市一展宏图,二想找到日夜思念的心上人邱玉兰。他先跑到了青岛,在青岛,美术设计对口的工厂很少,就是对口的,他又干不了,合适的,他又嫌工资少,不干,后来,他摒弃自己的专业,开始找别的门路。终于,功夫不负有心人,进了一家韩资企业,干销售工作,正巧在这里遇到了他日夜思念、苦苦寻求的女朋友、大学同学邱玉兰,她也在这家企业上班,在公关部。
邱玉兰是从山西一个小山村走出来的农村姑娘,个子不高,但身材十分苗条。在她面如桃色的瓜子脸上,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,凝聚着倔强、执着,高高的鼻梁下面,嵌着一张樱桃小嘴,只要她多情一笑,就会出现两个深深的酒窝。她上大学的时候,正好和宋小刚一个班,学习美术设计。
邱玉兰家庭不富裕,有一次,因拿不上学费,准备退学,恰巧被宋小刚知道了,宋小刚就背着父母,把家里给他预存的最后一年的学费一万元,借给了邱玉兰。邱玉兰从此很感激他,经常有空就帮他洗衣服、买点好东西给他吃,对他非常关心。星期天、节假日,邱玉兰到外面找活干,攒点钱,决定再和家里要点钱,尽快把欠宋小刚的钱还上。可宋小刚告诉她,他家庭情况比较好,就他一个独生子,他要多少钱,他父母都一分不少的给寄来,到时候,他再撒个谎要学费,不用急着还钱,千万别苦了自己,邱玉兰为此感动不已,她觉得,宋小刚人长得虽然不怎么样,瘦瘦的、矮矮的、黑黑的,可心肠好,知疼知热,可以托付终身,于是就和宋小刚死心塌地谈起了恋爱。以后,两人如胶似漆,干脆在校外两人租了一间简陋小平房,一放学,两人就飞回“小巢”,吃住缠绵,如结婚夫妻甜甜蜜蜜。
很快,四年本科大学就要毕业了,摆在宋小刚和邱玉兰面前的是:支付两人最后一年的学费,如果交不上,学校就不发毕业证。两人冥思苦想,终于给宋小刚想出了一个“锦囊妙计”:宋小刚假说上半年动了阑尾手术,花了近万元的医疗费,花掉了预存的学费,要父母再打过来一万元,否则,学校不予办理毕业证。
“这弥天大谎,只能骗你的父母,我的爹娘,你说破天,他们也不信!”邱玉兰忧心忡忡地说,“俺只有亲自回家一趟,想想办法!”
第二天,心事重重的邱玉兰到学校请了个假,告别了恋恋不舍的心上人,坐车回家了。
送走邱玉兰,忐忑不安的宋小刚也给家里打了个电话。
“我知道,你不要钱,是从来不给俺打电话的!要什么钱,学费不是全给打去了吗,怎么又要一万元?你以为钱是土块,俺和你爸种个菜棚,一年下来,挣不几个钱,光为你上学,俺借下五六万元钱了!”母亲在电话那头攥着话筒,神色冷淡,全没有以往想念儿子的喜悦之情。
“我得了阑尾炎,需要动手术,得花一万元!”宋小刚拿出了杀手锏。
电话那头的母亲,心慌意乱,沉默了一会,然后,颤巍巍地说:“明天,我和你爸坐车拿钱去!”
一听要来,宋小刚慌了神,忙补充说:“是,是上半年做的手术,我把预存的一万元先用上了,当时没告诉您,怕您担心!”
“唉——你就会骗自己的父母!”母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,听口气,似乎识破了他的诡计。
二、 少年情缘
对儿子的话,母亲半信半疑,忙和儿子的爸爸说了,爸爸的眉头也紧皱起来。商量半天,可俩人又找不出不给的理由,最后,爸爸脚一跺,牙一咬:“再给他借一万元汇去!”
话分两头,再说邱玉兰。她回家也和自己的父母撒了一个谎:去年借了同学一万元支了学费,自己抽空打了一年工,总算还上了,最后一年的学费她实在无能为力。
正在喝酒的父亲,把酒盅往桌上一顿,醉醺醺地弥留着眼:“钱,我可以到王大赖饭铺去借,他家富得冒油,不过,他还是那个条件,你必须嫁个他的儿子王风志!”
一听王风志,邱玉兰头就大了,差点没晕过去。王风志,高高的个子,白净净的脸,可就是游手好闲,吃喝嫖赌,标准的二流子。去年拿学费的时候,父亲就开的这个条件,她没有答应,不料,今年,父亲......
她铁青着脸,强忍住泪水,调头走出了家门。
“她死不了!一个丫头片子,上大学有什么用,不与找个好婆家!全怨你这个死娘们,叫她上大学,花了那么多钱......”一边的母亲刚要追出去,被酩酊大醉的父亲一把拽了回去,吓得母亲站在一边流泪,眼看着自己女儿走远了。
邱玉兰一口气跑到野外一个果树园边,坐在一棵树下,独自垂泪。这时,一个胖乎乎、膀阔腰圆的小伙子悄悄来到她身边。
“你吓死我了,你从哪里冒出来,也不吱声?”邱玉兰偶尔抬起头,发现眼前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个大活人,她吓了一大跳。
“俺,俺,俺瞧你伤心的样子,没敢打扰你,怕你生俺的气!嘿嘿!”小伙子憨厚的咧嘴一笑,露出了一对小虎牙。
“云亭哥,看你个傻样!”邱玉兰“噗哧”一声笑了。
“是不是风志那小子又欺负你了?”云亭瞅了邱玉兰俊俏的面容一眼,眼睛瞪得溜圆。
看着眼前傻愣愣的云亭,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。
她在上初中的时候,和风志、云亭都是同村、同班同学。所以上学一块步行。后来,云亭家买了一辆自行车,来回就带着玉兰单独行动,这下惹恼了争强好胜的风志。他让他爸也买了一辆新自行车,非要带着玉兰不可。但玉兰不领他的情,仍坐云亭的旧自行车来回上学。风志恼羞成怒,找了几个“社会混混”,在半路上,把云亭揍了一顿,连他的自行车都砸扁了。玉兰为了不连累云亭,自己单独步行谁的车也不做了。风志死皮赖脸地缠着玉兰坐他的车,天天在路上等她。玉兰见风志像狗皮膏药似的粘着她,只好躲着走,可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,一天放学路上,玉兰经过一个树林时,被风志堵了个正着。风志拦着她,让她坐车,她不依。风志竟然不知好歹,窜上去,硬抱着玉兰上车,气恼了的玉兰,猛地抽出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,可他仍然死死抱着不撒手。
“放开她!”在这危急时刻,一声大喊从树林里响起。
风志丢开玉兰,回头一看,从树林里窜出的云亭,像铁塔一样站在了他的面前。
好汉不吃眼前亏,风志丢下了一句:“你等着!”骑上自行车溜走了。
不甘心的风志,恶人先告状,向校长报告:玉兰和云亭在树林里谈恋爱,被他碰见了,云亭还把他揍了一顿。
校长很生气,把玉兰、云亭叫了去,不分青红皂白,狠狠地批评了一顿。云亭学习本来就不好,干脆辍学不上了;玉兰怕风志再无理纠缠,也转了学。后来,他们都大了,特别是玉兰上了大学,虽然,风志有时,碰着玉兰也厚着脸皮,套近乎,可玉兰死活不理他,他也无可奈何;云亭暗暗喜欢着玉兰,可他有自知之明,知道自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,玉兰充其量把他当哥来对待,一旦相遇,只是打个招呼,不敢妄想,只要能见上一面,说句话,足矣。
今天他硬着头皮,主动过来找玉兰,主要是他看出来,玉兰遇到了过不去的坎,不得话,她不会伤心流泪的。
在这个节骨眼上,能遇见云亭,玉兰感到十分亲切。她便把交学费的事情一股脑儿地告诉了云亭,尽管她觉得说出来没有多大意义,可她还是说了出来,她感到这样心里好受些。
云亭听完了她的诉说,二话没说,扭头急匆匆地走了。
三、厄运降临
玉兰见云亭一声不吭地走了,气不打一处来,往云亭家的果园狠狠地瞪了一眼,拔腚就走,不料,云亭急匆匆地追了上来。
“你又来干什么?我的事不用你管,你回去吧!”玉兰脸拉耷着,头也没回。
“玉兰妹子,我,我,我知道你不喜欢俺,俺,俺这是给你送钱来了!”云亭紧走几步来到玉兰身边。
“钱!?”玉兰收住脚步,像不认识云亭似的惊愕地瞅着他。
“这,这是俺卖苹果的钱,还没交给俺,俺爹,你先去交学费吧!俺爹心眼好,不,不会反对的!”云亭一激动,说话就结结巴巴地不利索。
“哥,妹子谢谢你!”玉兰接过钱,看着憨厚老实,冒着傻气的云亭,她强忍住闪动的泪花,不让它掉下来。
“俺走了!”话音未落,人已走出了大半截。
“哥,俺以后一定还给你——”玉兰心里一酸,眼眶里的泪花,终于忍耐不住,簌簌滚了出来,落在红扑扑的脸蛋上,一闪一闪的。
玉兰回到学校,支上学费,参加完毕业典礼,她便留给宋小刚一张纸条,自己背着行李走了。
纸条上说:“我心里很乱,我想自己出去闯一闯,别找我,以后我联系你!”
当宋小刚见到字条的时候,她早走好几天了。宋小刚打她的手机,停机,她已经换了新号码。心急火燎的宋小刚,于是边找工作,边打听她的下落。苦苦寻找了半年终于在青岛圆了自己的两个梦:有了工作、找到了自己的心爱之人。
当玉兰看着宋小刚为了找她,面容憔悴,日渐消瘦,她心疼了。于是双双重新坠入了深深的爱河。
正当一对情人打得火热,不分你我的时候,厄运却一次次悄悄地向他们袭来。
一天,玉兰上街买菜,她服了菜钱,刚要离去,忽然,一个骑摩托车的青年,上来一把夺去了她的钱包,骑上摩托车就跑了,当她缓过神来去追那人时,人早没影了。玉兰以为是一般的小偷,也没太放在心上。
一个傍晚,宋小刚上街办事回来的路上,突然,两个蒙面人上来不分青红皂白把他打伤住进院。宋小刚觉得蹊跷,问玉兰得罪了什么人,玉兰苦思冥想,终于想起了一个人——她的顶头上司、部门经理齐景明。
公关部经理齐景明,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小伙子,也是大学生。当玉兰一进公关部,他就喜欢上了这个聪明伶俐的女大学生,接着对她进行了猛烈的爱情攻势,请她吃饭、请她跳舞、给她安排轻活、还给她变相加福利,可都被玉兰一一婉言拒绝,正在这节骨眼上,宋小刚出现了,这无疑成了玉兰的救星。宋小刚来的第二天,玉兰就请经理喝酒,当经理兴冲冲来赴宴时,一看见玉兰身边坐着一个宋小刚,他心里就老大不痛快,当玉兰摊牌,说出宋小刚就是自己的未婚夫时,经理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,可他脸上却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,把酒喝完。
玉兰一提起齐景明,宋小刚也觉得 十有八九是他搞的鬼。
“那天喝酒,那家伙看你的眼神,色迷迷的,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鸟,别看他说得比唱得还好听,那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!怎么样,原形毕露了吧?”
“我们去到总经理那里告他!”
“告他,有什么证据?你不是说,总经理是齐景明的姐夫吗?”
“那,那怎么办?”
“三十六计走为上策,回我沂蒙山老家,那里有很多工厂,杀鸡厂、杀鸭厂、鞋厂遍地都是,工资又高,当小工的一天都一百多元......”
“咱大学白上了,也用不上,上那山旮旯还有什么出息,我原想咱两个大学生有一番作为,不料......”玉兰愁眉苦脸深深叹了一口气,“唉,事已至此,也只有这一条路了!”
“好,夜长梦多,今天找总经理要出工资,明天你就和我回家。”宋小刚显得异常高兴。
“不,今天找总经理请假,说租了房出去住,把东西运出来,连夜坐车回家,省得齐景明又想出什么鬼点子害我们!”玉兰用倔强的目光看着宋小刚。
“行,就这么办!你去请假,我找几个哥们帮忙搬东西!”
四、上门提亲
玉兰、宋小刚和总经理谎说出去租房,把东西都运了出来,马不停蹄,上了车站,坐上车回宋小刚老家。路上,玉兰依偎在宋小刚的怀里,抚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肚子,娇滴滴告诉他,她有了。宋小刚喜出望外,告诉她,回家后,马上结婚。玉兰把小嘴一撅不乐意了,说;“我们什么都没准备,你家在城里也没有买楼,我可不想住在乡下那破破烂烂的地方!况且,我还没征的我父母的同意呢?我可想让你风风光光地把我娶到您家!”
“好,好,好,先到我家,然后,我和你,再到你家,跟你父母提亲,行吗,老婆?”宋小刚喜得不知说什么好了。
俩人先回到宋小刚老家。宋小刚父母一见儿子领回一个仙女般的女朋友,喜的合不拢嘴。他俩住了两天,然后,告别父母,双双又坐车来到了玉兰的山西老家。
一见玉兰领来一个瘦弱书生,满脸横肉的父亲十二分的不高兴,当宋小刚一提起结婚的事,他冷冷地问:“你家里有楼、有车吗?你能一把给老子六万元钱吗?”当宋小刚说没有时,他马上翻了脸,怒气冲冲地说:“叫俺闺女跑那么远,跟你去要饭,死俺也不叫她去!”
“俺,俺,俺,已经有了......”玉兰怯生生地指着自己凸起的肚子。
父亲一听,火冒三丈,不管三七二十一,蹿上去揪住玉兰就是一顿拳打脚踢,接着就把宋小刚打出了门,这就出现了开头的一幕。
宋小刚把被扔在地上乱七八糟的点心匆匆划拉了起来,装在一个方便袋里,把一盒没有摔坏的高档酒又拾了起来,见周围有些人看热闹,急急忙忙走出了村,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躲了起来,等到天一黑,他抱着那盒高档酒,又来到玉兰家门口。门关的死死的,他提心吊胆地敲了敲门。随着狗叫声,接着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。门开了,是玉兰父亲。
“你小子,还没走,找死呢!”怒气未消的玉兰父亲转身抄起一根木棍,“我非敲断你的腿不可!”
宋小刚看见玉兰父亲气势汹汹的样子,吓得魂飞魄散,转身刚要跑。玉兰父亲丧心病狂,一步追上去,没头盖脸打了起来。宋小刚一手抱着酒,一手抱着头,撒腿就跑。
“小子,你要再敢登俺家的门,就打断你的狗腿,见一次打一次——”玉兰父亲紧追不舍。
宋小刚头也不敢回,拼命地跑出了村,听着后面没有动静了,他才停住了脚步,回头一看,没追上来,他才一屁股坐在地上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。
他稍息片刻,见玉兰父亲也没赶来,这才抱着那盒酒,有气无力地来到下午躲避的地方,倚着一棵树坐下,一天几乎汤水未下,肚子咕噜噜直叫。他拿出拾回来的点心,边吃边想着心事。正在这时,突然一个黑影,慢慢来到他身后,举起手中木棍,大呼一声:“老实点,不许动!”
五、私奔遇险
宋小刚被玉兰父亲追得屁滚尿流,一口气跑出村外,狼狈逃窜到下午躲避的地方,刚坐下想吃点东西歇歇,不料在他后边一个黑影,一声大喊,惊魂未定的宋小刚以为是玉兰父亲,吓得拔腚就跑。黑影三步并作两步,追上去,一把拽了个仰个乍。
“你这个毛贼,我看你往哪里跑?”黑影站在一边,把木棍一绰。
“什么毛贼?我怎么听不懂?”宋小刚一听不是玉兰父亲,稍稍松了一口气。
“今下午,我看你就在果园边上鬼鬼祟祟,晚上果然来了,我等候你多时了!”
宋小刚知道这人误会了,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。那人听了后,沉思了一会儿,对宋小刚说,他叫云亭,接着把宋小刚领到了他住的果园里,并告诉宋小刚先在这里住下,明天他到玉兰家去一趟探探情况,再做决定。
宋小刚感激不尽,单等明天的结果。
第二天,云亭去了玉兰家,不到半个时辰,就回来了。他和宋小刚说,玉兰被锁在一间小屋里,只有一把钥匙在她父亲手里。和平解决没门,只有天黑,玉兰才被放出小屋,但锁着大门,他和宋小刚越墙救玉兰,已经悄悄和玉兰约定好了,让她把狗提前制止好,半夜时分,以猫叫为号,翻墙救她逃跑。
终于等到了半夜,云亭扛着一个梯子和拿着一根绳子的宋小刚摸到了玉兰家院墙外。
“喵呜——喵呜——”云亭发出了信号。很快院里有了回应。云亭搭上梯子,宋小刚扶着,云亭三下两下顺着梯子爬上了墙,早已准备停当的玉兰,在墙内心急火燎,云亭一放下梯子、绳子,她便麻利地把包裹往身后一背,把绳子拴在腰里,攀着梯子往上爬。云亭一手扶着梯子,一手拽着拴着玉兰腰绳子的那一头。尽管玉兰没爬过梯子,可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,装着胆子,在云亭帮助下,很快爬出了院子。
“你们快走吧,天明,被你父亲发现,就走不了了!”云亭说完,扛起梯子,提留着绳子,消失在夜幕当中。
“谢谢你——”玉兰眼泪哗地一下流了出来。
“快走吧,玉兰?”宋小刚拽了一下玉兰的衣襟。
“爸爸妈妈,女儿不孝!”玉兰对着院子,深深地鞠了三个躬,转过身,猛地抹了一把眼泪,拉着宋小刚的手,“走——”
两人慌慌张张跑出村,奔到上县城车站的大路,这时,一辆开着灯的摩托车从对面擦身而过,两人躲藏不及,吓了一跳。
“志哥,刚才俩黑影,那女的有点面熟。”坐在摩托车后座提着两根木棍的小伙子对骑车的说。
“嗯,哪是谁呀,半夜三更的?”志哥停下车,一条腿只在地上。
“是——嗯,对了,是玉兰!”小伙子语气很坚定。
“对,就是她!另一个准是云亭那小子!他妈的,深更半夜,出来做露水夫妻,老子还没得到她,云亭这小子倒捷足先登,他从小就和我作对,他活得不耐烦了!强子,走,逮住他,看他俩还耍什么花招!”志哥嗖得转过车头,向前面的玉兰俩人追去。
“站住,干什么去?”志哥俩人一眨眼的功夫,就追上了玉兰俩人,在他们前面停下车,一人攥着一根木棍,堵住了去路。
玉兰俩人万万没有想到,这辆摩托车又杀了个回马枪,惊慌失措的玉兰借着灯光,看清了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竟然是王风志和本村的强子。
真是不是冤家不碰头,这不,王风志和强子出去赌博,半夜回家,正好碰着了玉兰俩。
“你想干什么,王风志?”玉兰面对气势汹汹的王风志强作镇静。
“不干什么,我就问问你黑灯瞎火的和云亭干什么勾当!嘿嘿......”王风志晃了晃手中的木棍,冷笑着。
“云亭——”玉兰一愣。
“别装蒜了——云亭,出来,别当缩头乌龟了!”王风志指着玉兰身后的宋小刚咋呼了一声。
宋小刚战战兢兢地向前挪了几步,抬起了头,瞥了王风志一眼。
“哎,怎么——你不是——”王风志又盯着玉兰质问道:“他是谁?”
“他,他是我同学,我男朋友——怎么,又爱你什么事?”一不做二不休,玉兰挺直了腰杆,瞪着王风志,看他还有什么动静。
“不好!志哥,你的车——”强子突然指着摩托车惊叫起来。
还没等王风志缓过神来,一个黑影跳上他的摩托车,突的一扭车头,嗖的一声,钻进了深深的黑夜。
六、冤家路窄 王风志只专心地对付眼前的玉兰和宋小刚,不料,一个黑影,突然跳上他的摩托车,骑着跑了。
王风志慌忙叫强子把玉兰俩捆起来,自己撒腿向摩托车拼命追去。
强子分别把玉兰俩牢牢捆在树上后,提留着木棍密切注视着周围,以防不测。
玉兰猜到那偷摩托车的人,一定是云亭,这小伙子实诚,心细,马上她心头燃起了希望的火焰。
那人确实是云亭。云亭把玉兰从家里救出来后,把梯子扛回家,可心里总觉得不踏实,又顺着原路回到玉兰家,想看个究竟。他轻轻推了一下门,门锁得好好的,没问题。接着,他又慢吞吞来到通向车站的大路上,却意外发现玉兰被王风志拦截的一幕,他灵机一动,骑走了王风志的摩托车,骗走王风志,给玉兰逃跑创造机会。
过了一会,玉兰和宋小刚耳语了几句,宋小刚点了点头。
“强子大兄弟,我要解手,你把绳子松开。”玉兰焦急地跺了跺脚。
“这,这......要是你跑了,志哥还不把俺剁了!”强子走到玉兰跟前为难地迟迟不肯动手。
“我还能上哪跑,我的男朋友还在这儿呢?大兄弟,我知道你是好人,姐求你了,你总不能让姐尿到裤子里吧!”
玉兰柔情似水,使强子心底一颤。
玉兰被捆到树上的手解开了,但双手还捆在一起。
“那......你给俺解开腰带!”玉兰举着双手,羞答答地招呼强子。
涨红脸了的强子,只好松开玉兰手脖上的绳子,只拴着一个手腕。
“兄弟,你牵着绳子的这头,我到那边,解完手,马上回来。”玉兰笑着躲到了附近的一棵树后。
“玉兰姐——”强子约摸这会儿,玉兰该解完手了。
没有回应,强子急了。顾不得害羞,急忙跑过去一看,绳子栓到树上去了,人早没影了。他见前面远处一个黑影一闪,他忙追了过去。
当强子追上来后,人影又不知藏到哪里去了,他气急败坏地轮着木棍在庄稼地里乱打一起。这时,他忽然想起树上还栓着一个宋小刚,忙拔腿往回跑,回来一看,宋小刚也没了。
“这对狗男女,耍我!"强子像没头苍蝇急得到处乱窜。
玉兰那会和宋小刚耳语,就是采用调虎离山,她先想法逃跑,引开强子,她再返回来,救走宋小刚。就这样,两人脱离虎口,又沿着大路边的沟向前继续逃跑。他们刚拐过一道弯,忽然发现前面大路有一辆摩托车向这边驶来。
“是不是又是云亭?”玉兰爬到大路边上,躲在树后,学了一声猫叫。
“喵呜——喵呜——”由远而近的摩托车上,也响起了猫的叫声。
玉兰欣喜若狂,拉着宋小刚迎了上去。
果然是云亭,他进了村后,又甩开王风志,转了一个大弯,从另一条小路插到了大路的前边,又折回来,接应玉兰俩。
“上来,快走!”云亭果断地说,“我们马上去车站,天快亮了!”
玉兰俩跳上车,于是,摩托车风驰电掣地向车站飞去。
十几里路,眨眼地功夫就到了。天一放亮,三人跳下车,急匆匆向售票室奔去。
买上车票,三人刚回到候车厅排队等车,只见门口三个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!
“不好,你爸和王风志他们追来了——”云亭拽着玉兰的胳膊,失声叫了起来。
七、情梦谁圆
玉兰三人买上车票,刚回到候车厅排队等车,只见门口王风志领着强子和玉兰的爸爸如狼似虎地闯了进来!
原来,昨晚折腾了半宿,王风志一无所获,最后又到了玉兰家,把玉兰逃跑的事情全告诉了玉兰她爸爸。玉兰她爸急忙找了一辆出租车,伙同王风志和强子 连夜赶到了车站,找寻玉兰。
玉兰和宋小刚吓得不知所措。
“车快来了,我去引开他们!”云亭说着迎面向王风志他们跑过去,猛地撞到王风志身上。王风志猝不及防被撞了四脚朝天,爬起来一看,是云亭,不分二话就窜了上去。只见云亭迅速跳上摩托车就开走了。
王风志急忙拽着玉兰她爸和强子钻进出租车,让司机向云亭骑得摩托车追去。
“停车——停车——”玉兰她爸大声叫着让司机把车停下。
“干什么,再不追上去,我的车就没了?”王风志气急败坏地看着玉兰她爸。
“你找车,俺还找俺女儿呢?她跑了咋办?”急红了脸的玉兰她爸,还没等车停稳,就来开门,跳了下去,拼命向车站奔去。
“老混蛋,找死呢!”王风志骂了一声,又转过头来对司机说,“快追,别让这小子跑了!”
玉兰她爸一口气跑到车站,只见一辆开往山东的大客车缓缓启动,玉兰推开车窗,向父亲拼命地摆着手。玉兰她爸叫着:“玉兰——”追了上来,但是,距离越拉越大,最后,玉兰她爸变成了一个小黑点,玉兰哭了,湿透了宋小刚肩头的衣服。
宋小刚、玉兰回到了宋小刚老家,很快登记结婚,不到一年就抱上了一个大胖小子。
“我想自己回娘家一趟,五年一直没去过,也一直没联系,音信皆无,我实在放心不下我娘!唉!”五年后的一天,玉兰忧虑地看着宋小刚和孩子,唉声叹气。
宋小刚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。
玉兰挥泪走的那天,孩子不乐意,非要跟着,让孩子的爷爷、奶奶抱住了。
晚上,宋小刚约莫玉兰该到家了,给她打手机,对方回答是空号,宋小刚以为她的手机打不通,可能是出省的原因。接下几天,玉兰的手机总是打不通,玉兰也没来电话。一个月,二个月,三个月,一点消息也没有,玉兰也没回来。宋小刚心里一沉,在父母的催促下,他只好把孩子托付给父母,自己乘着汽车,来到了玉兰老家。
他没敢直接到玉兰娘家,而是先到了云亭原来的果树园。可是,那里早已荡成平地,建成了一排排居民楼,他一打听才知道:五年前,云亭把他和玉兰掩护走后,自己跟追上来的王风志打了起来,云亭因把王风志腿打折而被捕入狱,王风志成了瘸子,又因为名声一直不好,所以至今没有媳妇。不过,从那件事发生后,他竟然改邪归正,判若两人,并且对玉兰父母时有接济,去年玉兰母亲得了重病,幸亏他出钱救了玉兰母亲的一条命。更想不到的是,前几天,王风志因给有病的玉兰父亲拿药,又出了车祸,住进了医院,至今人事不省。
那人还告诉宋小刚,三个月前,玉兰竟又自己回来了,然后听说玉兰天天不是跑医院,就是到监狱,忙得不亦乐乎。
听到这些,宋小刚懵了。(完)
(2013、5、8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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