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故事《牛为媒》

沂蒙山小调

　　牛为媒

　　县畜牧局的耿波，大学毕业后勤学苦练兽医技术，不几年便成了局里出类拔萃的技术人才。按说耿波业务出众，人也长得不赖，婚姻大事应该不成问题，可已是而立之年的他，还是光棍一条。同事方大姐，看着这位一谈恋爱就犯晕的老弟，心中非常着急，就大包大揽地把自己也老大不小的堂妹介绍了过来，并且定好今晚让两个人见面试一试。
　　两个年轻人见面后，都觉得比较满意，就开始谈了起来，姑娘问耿波：“你今年多大了？”耿波老老实实地回答说：“我今年正好三十虚岁，属牛的。”然后耿波又问姑娘：“你今年多大了？”姑娘没有正面回答，而是拐了个弯说：“你属牛，牛下面是什么？我就属那个！”谁知耿波一听却红了脸，嘴唇哆嗦了几哆嗦也没哆嗦出一个字来。姑娘以为耿波说自己属牛，肯定也知道十二属相中属牛的下面属虎，正好比属牛的小一岁。这时她见耿波光张嘴不说话，就笑着激他：“还是个大学生呢，牛下面是什么都不知道！”这一激还真管用，耿波说话了：“我不是不知道，而是知道了不好意思说！”姑娘一听连忙催促道：“你今天非说不可！”耿波鼓了鼓勇气，一下子脱口而出：“牛下面是牛蛋呀！”“俺那妈哟，羞死人了！”姑娘尖叫一声，双手捂着脸跑掉了。耿波一下子楞在了那里，楞了半天也没楞出个所以然来，等他回过神来，凭着以往的经验，觉得这次相亲又白搭了。
　　这时候姑娘急火火地来到方大姐家，见面就嫌给她介绍了一个大傻子，还嘟着个嘴说再也不找对象了，可等方大姐弄清了事情的经过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。笑过之后，方大姐对堂妹来了一顿数落：“就你精，精得都快成老太婆了！人家傻，人家傻得都是大学生，人家傻得都成了有名的兽医师！也怪你会问，牛下面是什么，他是个兽医师，治病要求部位准确，他不说牛下面是那玩艺儿，还能隔着那玩艺儿，去说牛下面是牛蹄子吗？我就不信一个大学生，不懂得十二属相，那是因为他相中了你，故意逗你玩儿的！”方大姐的一通开导，直说得堂妹转忧为喜，方大姐又接着说：“明天你俩再见一次面，要是耿波再出什么牛呀蛋的，你俩拉倒就拉倒吧！可你要是再挑肥拣瘦的，你这辈子就别想嫁出去了！”
　　方大姐送走了堂妹，来到了耿波的宿舍，只见耿波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声不吭，方大姐故意大惊小怪地开了腔：“哎哟！耿大兽医师，你怎么就知道牛身上的东西？你的聪明劲儿都到哪里去了？”耿波翻身坐起来说：“方大姐，还是拉倒吧，我这辈子不打算结婚了！”方大姐“扑哧”一笑说：“那耿大兽医师真就成了光棍一条了！不过我看这婚不但一定要结，而且还要从这属相上结！你对我说实话，你是真的不知道十二属相，还是装做不懂呢？”耿波难为情地说：“方大姐，上学也不学这种课程，我就知道我属牛，还是听别人说的，我实在是不懂啊！”方大姐哭笑不得地说：“你也算是憨得够可以了，不懂不要装懂嘛，出了洋相还跑了姑娘！”接着话题一转说：“好吧！为了兄弟的终身大事，我来教教你这十二属相，保证你半个小时就大学毕业！”
　　方大姐说完伸出左手，在手指掌面先说了子鼠丑牛寅虎等十二属相的名称和位置，又说了从当年的属相数起，怎么左转怎么右转，然后知道了年龄就能知道属相，知道了属相也能知道年龄。耿波听完觉得很有意思，用了不到十分钟就练得滚瓜烂熟了，方大姐满意地说：“我就知道耿大兽医聪明，咱可说好了，明天晚上再和我那妹妹谈一次，保证你牛到成功！”
　　第二天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，两个人又见面了，坐了一会儿，还是姑娘先开了口：“大傻子，知道牛下面是什么了吗？”耿波微微一笑说：“你就别哪壶不开提哪把了，这点儿小把戏，太容易了！”接着伸出左手熟练地用大拇指左转右转，口中还念念有词：“牛下面是属虎的，比属牛的小一岁，今年正好二十九虚岁，这回对了吧？”谁知姑娘突然冒出了一句：“不对，牛下面是你那个头！”说完“嘎嘎”地笑着就跑，耿波一楞后反应了过来，跟在后面就追，他三步两步地赶上姑娘，一把拽住了姑娘的胳膊，姑娘就势一倒，钻在了耿波的怀里，耿波第一次勇敢地抱住了姑娘。
　　第二天，耿波和姑娘一起，眉开眼笑地来到了方大姐家，方大姐一看两个人的样子，知道两个人好上了，就故意板着脸问：“怎么了这是，两个人不打光棍了？”耿波笑着开了口：“帅哥找靓妹，多亏老牛来做媒。”姑娘却红着脸说：“牛虎成一对，有缘又有份。”顿时，欢声笑语在屋子里响了起来。
　　两人也都老大不小了，准备了不长时间，高高兴兴地举行了婚礼。谁知半月不到，表妹却哭哭啼啼地找上门来，方大姐本来是新人上了床，媒人靠南墙，一看这架式，知道又有了情况，不管的话说不过去，她连忙问道：“这是怎么了，新娘子怎么哭起来了？”堂妹耷拉个头，只抹眼泪不说话，方大姐上前扶着堂妹的肩头催促道：“你倒是说话呀，你不说我可如何是好。”堂妹鼓了鼓劲儿，说出了三个字：“他不会！”“什么？”方大姐是过来人，马上反应过来这个“不会”的意思。“不可能！耿波有身有力的，看着如花似玉的新娘子，怎么能不会呢？”这时堂妹也不害羞了，抬起头来说：“都快半个月了，他一次也没动我。”方大姐哭笑不得地说：“这个大傻子，看我怎么收拾他！”
　　方大姐急匆匆地来到耿波的办公室，劈头盖脸地数落开了：“你娶得什么媳妇，放在那里好看吗？你是真傻还是假傻？”耿波一脸懵圈，直愣愣地瞅着方大姐。方大姐一看耿波的样子，就想他可能真的不懂男女之间的事儿，就直截了当地问道：“你晚上怎么和媳妇睡的觉？”耿波这下明白了，原来是问这事儿，就老老实实地回答说：“两人一人一头，撑腿睡的，怎么了大姐？”“你没动你媳妇？”“动媳妇？不就是结了婚，两人一床睡觉就行了。”方大姐一听全明白了，这个耿波确实不懂那事儿。她皱了一会儿眉头，觉得这事儿不教耿波是不会的，可怎么教呢？直接说他怪难为情的，她忽然眼前一亮：牛，对，就从牛身上教吧！方大姐定了定神开了口：“两个人结了婚，不光是一床睡觉，还要加深感情，还要生孩子。”接着话题一转，“你不是懂得配牛吗，你光把两头牛拴在一起，能生下小牛犊来？”耿波听完，摸着后头说：“还得这样，还得这样吗？”“你不这样，你就等着离婚吧，真是傻到步数了！”
　　过了两天，方大姐看到两个年轻人亲亲热热的背影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：这桩以牛为媒的婚事，终于可以大功告成了。

沂蒙山小调

根据本县传说改写。

沂蒙山小调

这事还真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