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21”号风波（长篇小说《浪遏飞舟》【24】）

皎洁

  第二十四章：“21”号风波
      “啪叽”一声，我被重重地摔到了地上。这次我真得被摔疼了，“哇哇”地哭了起来。
      “晨阳，这些人太不讲义气了，明晚我们不跟他们玩了，省得他们净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！”有根忙过来把我从地上拉起来。
      “来福也真是，朋友有难，他不管也罢，可跑得比兔子还快，早没有影了。”发财拍打着我身上的尘土，对来福的提前溜掉，表示愤愤不平。
      “算了，他本来就和我们不是一伙的。”我使劲揉了揉屁股，生疼。
      “哎，明天晚上，我们有什么节目？”发财把胖胖的脑袋摇晃了一下。
      “我听爸爸说，明晚在大队办公室排练好节目，什么来着？嗯，叫《血泪仇》，可热闹了！”我拽了一下有根瘦瘦的胳膊。
     “好，明天，我们去看戏，咱悄悄地去，别让来福发现，省得他捣乱！”有根忽得站起来，“就这样，天不早了，咱快回家吧！”
       第二天下午一放学，我们三人就讨论看戏的事情，一直到了大街路口，三人才分手各自回家。
       我刚拐进胡同，忽然发现“母亲”挑着一担水往家走。她一手扶着担子，一手提着“井绳”，很累得样子。我在她的背后，边追边喊：“娘——娘——我给您拿着绳子！”       我快赶上“母亲”的时候，“母亲”猛一回头，我当时愣了。那人竟然不是母亲，是本村的一个和母亲年龄相仿、身个差不多的阿姨。
      “晨阳，放学了？”阿姨笑着问道。
      我羞得点了点头，接着，忙蹲身装着系鞋带，生怕阿姨看见我涨红的脸。
      真是无巧不成书，我长大后，那阿姨真成了我的母亲——岳母。这是后话，不提。
      我村有个“毛泽东思想宣传队”天天晚上在大队办公室排练节目，有的时候，为了演出，白天也排练。宣传队队长就是我们多才多艺的杨云老师。爸爸虽然在镇驻地联中教初中，可晚上和星期天或者节假日，也常常参加宣传队。
      听爸爸说，从1957年——1968年，爸爸在沂水县圈里乡山区工作，除教好学外，还配合乡文化站，组织小学教师成立了毛泽东思想宣传队，结合各个时期的中心工作，编排文娱节目，进行宣传推广工作。
      1958年，爸爸在朱营小学，自己编写了小歌剧《推迟婚期》。本歌剧主要表现了当时一对男女青年，为了完成修建跋山水库任务，再三推迟结婚时间的故事。让学生排演好后，参加了沂水县现代剧汇演，获得了优秀奖。奖品是《荣誉证书》和京胡等。
    爸爸在圈里教师毛泽东思想宣传队里，既是节目创作者，又是导演和表演者，把宣传队搞得十分活跃，深受群众欢迎。爸爸以喜闻乐见的形式，配合阶级教育，忆苦思甜，编写了当地的真人真事，即当时各地流传的《魏隆民》的姊妹篇《葛束》。葛束这个老农民，苦大仇深，通过他的忆苦思甜，思想转变和实际行动，以活生生的事实教育了广大群众。
      在牛鬼蛇神纷纷出笼的时候，爸爸编写了《算命先生》、《神婆子》、《媒婆》等剧目，排演后，到集市和各村去演出，来揭露牛鬼蛇神的丑恶面目和骗局，使大家以免上当受骗。
      在农业学大寨，改造荒山秃岭，兴修水利，挖渠道，建水库，筑大坝后，是自然面貌焕然一新，峰峦叠翠，层层梯田绿油油，道道地堰桃花开，蜂喧蝶舞仙客来。似乎连天上的仙女，也耐不住在天宫的寂寞，愿下凡人间观景，过幸福自由的生活，所以，爸爸就编写了《七仙女下凡小峪沟》的歌词，以流利的黄梅戏曲调进行表演唱，深受观众欢迎。
      “想什么？还不快跑，再晚了，黄瓜菜都凉了！”我们三人在去看排戏的路上，发财嫌我走得慢，拽着我的胳膊就跑。
      “是啊，去晚了，可挤不进屋去了！”有根三步并作两步，抢先跑到我俩前面去了。
      办公室在村西头，门牌号“21”。我们跑到“21”号院子时，屋门口早已堆满了大人小孩，别说人进不去，就是眼睛也别想进去。我们只好挤到窗户跟前，隔着窗棂往里瞅，好不容易看到里边的人但不是演戏的，而是看戏的和伴奏的，演戏的让他们挡得水泄不通，即使能从缝隙里看到一点点却很快就闪过去了。
      “走，挤到屋里去看！”有根带头从屋门口人群里往里挤。在人们的骂声、呵斥声中，有根和发财拼命挤进了屋里。我也不甘示弱，立起膀子，用上吃奶的力气，向里硬挤。
      ”挤什么？给我滚出来——“一声炸雷般的吼叫在头顶上响过后，我就不知不觉地，被人拽起胳膊，像小鸡一样被提留到院子里，扔到了地上。

皎洁